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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于玫瑰

2014-12-21 王寅 灰光灯
摄手记
王 寅

1919年的里尔克,这一年他移居至瑞士直至去世

| 死于玫瑰 |

拉龙(Raron)是瑞士瓦莱州山谷中一个宁静的小山村,罗纳河从村前流过,砖石垒砌的精致小楼前后摆满了鲜花,路旁清澈的水池里漂浮着玫瑰花瓣。很多城里人在村里买了房子,周末和假日前来度假休闲。

里尔克的墓位于山上的教堂里,远远就可以看到教堂高耸的尖顶,山前有陡峭狭窄的步行小径,山后则有汽车道直达教堂门前。拉龙教堂是在大主教马绍斯·席纳要求下,于1508年至1517年之间建造的,教堂内部的墙上是以最后审判日为主题的大型壁画,壁画的表面已经斑驳脱落。

1919611日,里尔克离开慕尼黑前往瑞士旅行。这次旅行让里尔克重新发现了瑞士的好处,雄伟秀丽的山水和仰慕者的殷勤款待,使得里尔克把瑞士看作了自己的第二故乡。

19251027日,里尔克在给冯德尔莉夫人的遗嘱中指定了身后的长眠之处,这就是距离慕佐不远的拉龙:“我希望能在拉龙古教堂旁边的那片拱起的墓园中入土。我就是在那里的栅栏边第一次领略到此地的瑟瑟风吟和灿灿天光的。”

拉龙教堂的后花园里墓碑林立,每一座墓前都栽有鲜花。与其遗嘱所写不同,里尔克的墓在教堂南墙下方的正中间,这里是教堂花园里最好的位置,白天的阳光长时间地温暖着墓穴中诗人的灵魂。墓地正前方视野开阔,越过教堂的木石围墙,河谷中星星点点的村庄和镜子般闪亮的湖泊一览无余。远处群山环绕,山顶上依然有着白色的积雪。里尔克选择这里作为安息之所,除了风景上佳之外,不被人打扰应该也是重要的原因。

墓石旁布满细小的白色碎石,墓石上种满了鲜艳的红玫瑰。墓石旁布满细小的白色碎石,墓石上种满了鲜艳的红玫瑰。墓前树立着一个小小的木制十字架,横的木条上刻着里尔克姓名的首字母R.M.R,竖的木条上刻着诗人的生卒年份18751926,长年的风吹日晒,十字架已经变成灰色。

192610月,患有白血病的里尔克正是在采摘玫瑰的时候被刺破手指,引发急性败血症。1229日凌晨3:30,诗人安静地死去。192712日,里尔克在拉龙教堂落葬。拱形的墓碑镶嵌在教堂的墙上,墓碑上镏金的诗句是里尔克自撰的墓志铭:

玫瑰,呵,纯粹的矛盾,

乐意在这么多眼睑下

作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睡梦

正午12点,我用iPod录下了拉龙教堂的钟声。两座钟楼上的钟声一远一近,一先一后,此起彼伏,缭绕不息。

2007年

里尔克(1875——1926)

拉龙教堂后花园中的里尔克墓

俯瞰罗讷河谷的教堂墓地

拉龙出售的里尔克纪念明信片

灰光灯Limeligh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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